2017年9月21日 星期四

龍應台:《為什麼燈泡不亮?—我看香港的「國際化」》讀後感

國際化所著重的不是語言,語言只是通向國際化的一個工具。

真正的國際化,必須是透過語言去領會國際議題,探討國際事件,思想實際方法,開拓眼界 。

而英語之所以被運用,是因在歷史上的強大,運用英語的民族成為思潮的先導者, 因此人們可以透過英語對人類發展思潮作最佳理解。而語言系統的興衰,會隨導向人類文明的民族所操的語而改變。

因此操英語不代表國際化,正如語言不是等於文明一樣。英語只是開啟國際化的其中一條鑰匙,正如語言是開啟文明的第一步一樣,真正通向國際化和文明的應是語言所盛載的思想。

(語文亦然,所以我會視簡體字的興起和繁體字的衰落為一種不正常和不合理的現象,因為繁體字比簡體字更能盛載中國人源遠流長的思想。)

2017年2月12日 星期日

臨摹與抽離-聽王良和分享後感

今天參加了中文大學由王良和教授主講的「我在中大的文青歲月」分享會,他分享了由入中大起到成為中大教師的經歷和創作風格之轉變。

看王老師的文章已是三四年前的事,在圖書館中見《秋水》一書名字如同俗語「抽水」,就好奇地從書架上取下來。看了幾篇後,發現文章內容頗吸引,便借閱回家。由《秋水》到《柚燈》,閱讀的興致從散文拓展至咏物詩。
王老師重提《秋水》時,說到文壇一位前輩賞識,斷言《秋水》一定得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但最後只得散文組推薦獎。當時他寫的《柚燈》同時獲新詩組推薦獎,有人笑言兩個推薦獎如同一個大獎他滿不介懷地笑往事,但對於他日後的成績,那次經歷只是他攀爬文學路上的始起點,正如他文學的功力同樣是從一篇篇不斷落第的投稿累積而成。
幾年前讀到王老師的<吐露港填海>最後一個句:「吐露港,你會在我耳邊吐露一半點心事嗎?」,與余光中老師的《吐露港上》的結尾極為相同:「而這些,吐露港,就是你一直想說的故事嗎?」。雖然前者主要抒發對吐露港填海的感情,後者以描寫吐露港景色為主,但他對余氏的臨摹仍然有跡可尋,對比之下,他的文風卻顯得青澀。
原來余光中是王良和的老師,因為師承的關係,他學習了余氏寫詩的風格,余老師甚至在他提交的一篇詩中,特意要求更改最後的部分,余老師說:「因為與我的詩太相似了。」不但詩,散文的筆觸亦有余氏的影子。王老師當時為了擺脫余老師文風的影響,與中大藝術系學生租住了山上一所間陋小屋,閉門深造,探索藝文的另一種可能性。他道出寫作要有自省能力,就如打功夫,一面需要學習一個前輩寫作的技巧,一面要自成一格,摸索適合自己的套路。他認為過程需要揉合不同作家看事物的眼光,還要加上思想不斷的流動。
我最深刻是閱讀《柚燈》,能千變萬化地寫柚子:觀柚、碧柚、落柚、探柚。如果柚子是一個人,他不但披露了他的一生,也描繪他的筋骨-柚皮、剝柚,寫柚皮頑強的抵抗、寫看似弱的柚子內強大的力量。不但描繪他的筋骨,也探討了他的性格特點:高傲(高柚)、堅毅(孤柚),更藉夢見柚而反省自身。                                                                                                                                                                                           
老師在深居小屋時,深入觀察柚子,寫成《柚燈》的詩,他說:「要令寫作風格有轉變,有時候需要轉變生活環境。」不但脫離原來的居住環境,他從余老師的影子中抽離,轉而學習德國詩人里爾克的咏物詩,仿效另一套思維。這段時期是寫作路上一個里程碑,他的眼光轉變、詩風也轉變。之後過了一段日子,他又因發現了里爾克的創作思維的弊端而從中脫離,再轉化成另一種文風。臨摹、抽離、臨摹就是這麼一個過程。
今天,當問及王老師跟余老師的風格之異時,他回應余氏的散文充滿家國情懷,而他的文章卻是重於生活的質、情感的質,如《魚咒》便是窮他生活中的思緒、經歷而出的產物。天將降大任於詩人也,必先轉其思緒,滿其經驗,樹其文風,增益其所不能。從他的分享可見,除歷練外,還要加上多番臨摹與抽離,才能有更豐富的視野,以成為別樹一格的作家。
寫於2016年3月30日